蘇淺生

挑食雙標人,有精神潔癖,記得看置頂
頭貼繪師:Mounds.|封面繪師:蓬

诡秘|红蒙|何来浪费

Summary: 无聊事也能是正经事!

Notes: 情人节快乐/现代AU红蒙/同居交往无冤仇/我自己写爽的人工造糖





 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周日下午,金黄色的冬日暖阳穿过落地窗,静悄悄地爬过柔软地毯、干净茶几,以及趴在沙发上睡得正熟的红色身影。

  面朝下趴卧在沙发上的梅迪奇正在享受一场午睡。他的背脊随呼吸节奏起伏,披散的长发似湖水般沿他的身体缓缓荡漾,洒落的阳光把那片本就鲜明的红色映得更加耀眼。而梅迪奇那副有时会因为过于英俊而似兵刃般锋利的五官,也因为梅迪奇陷入熟睡而温和许多。

  暖阳把灿烂铺满梅迪奇全身,平日嚣张的红色此时平静无比。从睫毛到高挺鼻梁,再到脖颈及掩在衣物下的肌肉,那些梅迪奇引以为傲的线条此刻被抹上一层柔光,让人移不开目光——包括原本只是想去厨房装杯咖啡而路过客厅的阿蒙。

  就算阿蒙不是第一次看到类似的画面,但他依旧是停下脚步,看着客厅的祥和景象,用眨眼睛的半秒钟进行思索。随后,阿蒙把咖啡杯随手放在中岛上,边从口袋中摸出手机,边踏着无声步伐走向沉睡的红色。

  阿蒙先是走到沙发背后,俯视用这对脖子与背部不甚友好的姿势午睡的梅迪奇,细细观察梅迪奇从如焰流的红发下露出的、被阳光点缀着的侧脸。阿蒙歪过头,勾起嘴角,手机切换到相机页面,拇指轻点,相簿里顿时多出好几张照片。

  而后阿蒙绕过沙发,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盘腿坐下,望向梅迪奇贴在沙发垫上而稍微扭曲的五官,嘴角的幅度更大了些。阿蒙摇了摇头,压抑的轻笑终是从他的唇缝间溜出,紧接着他把手机凑到梅迪奇的脸前,又用各种不同角度拍下许许多多照片。

  几分钟过去,像是拍得满足了似地,阿蒙把手机扔到地毯上,随后支起一只腿,把自己的脸倒在膝头上,就这么用歪斜的视野,盯住歪斜的但闪闪发光的梅迪奇瞧:数他吸气与吐气的秒数,数他眼睑颤动的频率,猜测他甚么时候会把头换边……

  角落里电子时钟的第三次变化时,与小小的困意同时袭来的念头,让阿蒙决定直起身子,伸出左手,从梅迪奇的臂膀旁捞来他的长发。沙发上的梅迪奇像是感受到阿蒙手指的轻触般微微皱眉,但没有醒来。梅迪奇只是咕哝几声,手臂意思意思地动了动,旋即恢复成平稳呼吸。

  阿蒙吸了口气,双唇微微打开,然而心中涌出的、想嘲讽梅迪奇难得的不防备与好欺负的话语,最后却停在唇边,又被他自己给吞回肚里,只剩更加明显的笑意留在微弯的眼眸里,以及扬起的嘴角上。

  阿蒙摩娑那些穿过左手指缝间的红发,右手推了下单片眼镜,然后探向躺在掌心间向他顺服的焰红,熟练地分出三股发束,开始给梅迪奇绑麻花辫——这是阿蒙在梅迪奇清醒时肯定不会做的事情。

  第一条细小的辫子从阿蒙掌心滑过,尾端因为没有发圈束起而稍微散开,但阿蒙也不怎么理会,沐浴在阳光里的他只是继续相同的动作:捞来梅迪奇的发,垂下眼,灵巧手指快速绑好辫子,松开手,再绑下一条……时间滴答滴答地走,当梅迪奇原本披散如瀑布的发被阿蒙弄成一束束松垮垮的、一活动肯定就会散掉的麻花辫后,再次感到无聊的阿蒙也终于停下动作,收回手,以指节顶住自己的单片眼镜,望着还没醒的梅迪奇思考自己的下一步。

  不过,阿蒙前前后后也在阳光下晒了十几分钟有余,他的全身被阳光烘得暖洋洋地,先前溜进意识里的睡意如气球般膨胀起来,让阿蒙忍不住打了个小小呵欠。

  不如加入午睡行列——阿蒙脑内那群正慵懒地舒展羽翼的乌鸦们,张开鸟喙向牠们主人如此劝说着,可阿蒙将这些念头暂且按下不表。他转而俯身向前,把头凑到梅迪奇的脸旁,刻意地吹了口气,把梅迪奇从侧脸滑落的细碎鬓发给吹开,而阿蒙如愿看见梅迪奇的眉头再度皱起,呼吸的幅度也大了点,但那双理当要带着愠怒睁开的铁黑色眼睛,却还是保持阖起状态。

  有这么累?昨天根本没做甚么事不是么?阿蒙挑起眉头,心中暗忖,把下个试探计画付诸实行。这次他直接探手,指腹触及梅迪奇脸颊后,立刻捏起一片颊肉向外扯动。然这种集挑衅及幼稚于一身的行为,却也只换来梅迪奇一句模模糊糊的“别闹”。

  阿蒙“啧”了一声。

  他起身,又扫了姿势基本上没怎么变过的梅迪奇一眼,才转身离开客厅,走进卧房,看起来是要留梅迪奇享受终于回归的平静——

  才怪。

  半分钟后,阿蒙手拎自己的毛毯,重新来到沙发旁。他甩动毛毯将它摊开,像斗篷般把自己裹住,再连人带毛毯地挤上沙发。

  虽然当初梅迪奇与阿蒙为新居挑选沙发时,选择的是座椅深度较深的款式,好让沙发能在各种时候充当床铺使用;但两个身高超过180公分的大男人,此时此刻想要挤上同张沙发午睡,显然还是有些为难这张沙发,也为难了正在使用沙发的梅迪奇。

  要让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同躺一张沙发上,阿蒙采取的是像疊疊乐似地压在梅迪奇背上,尽其所能迫害他的方式;而在阿蒙的突袭中醒来的梅迪奇,实行的则是另种战略。

  梅迪奇在重量袭上背部的下秒“嘶”了一声,并于阿蒙还没躺稳的时候扭动自己身体,在沙发发出的吱嘎声中稳住差点滚到地毯上的阿蒙,并成功把自己的身体翻回正面,于是两人的姿势便从积木迭迭乐,变成随时能把气氛歪到别的方向的骑乘式——这是梅迪奇用一秒钟想出来的缓兵计,为协调“共识”而争取时间。只是究竟这个共识是对于舒服的午睡姿势的共识,还是要换个地方,甚至换个行程……这不大好说。

  梅迪奇把还在他腰腹处晃动的阿蒙按住,阿蒙只反抗了半秒便顺势向后坐去,把自己的重心移到梅迪奇的大腿上,以及双腿间的某个地方,梅迪奇的脑袋清醒程度因此得到显著提升。

  梅迪奇睁开眼,铁黑色的眼睛虽然还有些迷蒙,然其中的奚落意味仍能被阿蒙准确读出。稍早阿蒙编的辫子早已因方才的激烈动作而散开,恢复原状的红色长发凌乱地披散在沙发与梅迪奇身上,如阿蒙预期般把自己的作乱痕迹毁得一乾二净,死无对证。

  而阿蒙挪动双手向前,隔着梅迪奇凌乱的衣襬,不怀好意地磨蹭梅迪奇的腹肌。梅迪奇睁开眼,对上阿蒙打量自己的视线。柔软的浅色毛毯此刻正松松地半披在阿蒙头上,他那头乱糟糟的黑卷发从其下探出,半掩在鬓发及单片眼镜下的眸子打着过于明显的鬼主意。

  梅迪奇缓缓眨着眼,用因为刚睡醒而还稍显沙哑的嗓音低语:“毛毯……哟,小乌鸦,想跟我睡?”

  语毕,梅迪奇勾起唇角,呵呵地笑了几声,手掌从阿蒙的大腿外侧移向侧腰,接着挑起眉头,唇瓣开阖:“嗯……但你是要正经地睡?还是不正经地睡?”

  阿蒙露出微笑,安静不语,梅迪奇的手掌滑过他的腰际,来到尾椎处轻轻揉按。阿蒙把身体向前倾,垂下头,毛毯投落的阴影先是晃过他的双眼,随后又因为他的猛然抬头向后褪去,午后暖阳爬上阿蒙的脸庞,被睫毛与发丝绞碎的阳光掉进阿蒙的眸里,混杂梅迪奇倒映其中的几抹红色,犹如夜里的点点星火。

  “还需要我明说?”阿蒙轻叹后语带嫌弃地回应,眉眼间愉悦之意却显得更盛,“不会自己判断?”

  “我怎知道你是不是预判了我的预判,故意等我绕进你圈套?”梅迪奇打了个呵欠,而下秒他脸上漾出的笑容,看在阿蒙眼里有种置身事外的欠揍感。

  阿蒙以指尖轻点梅迪奇的身体,玩味回问:“你不相信自己的推断?我说是前者你就会信吗?”

  梅迪奇吹了声口哨:“那你是想让我自由心证了。不是不行,但这也玩过太多次了,不无聊吗?”

  阿蒙停顿一下后回应:“意见真多。”

  梅迪奇悠悠哉哉地拍着阿蒙的身体,语气懒散地续道:“那来比赛吧,看谁先耐不住性子——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……”

  “幼稚。”

  阿蒙嘴上虽是低声数落,却仍将身体向前俯去,用毛毯和自己的身体盖住梅迪奇。阿蒙的体温覆上梅迪奇的胸膛,气息与眼镜的镜炼一同溜过脸颊,发梢蹭过眉眼与鼻梁。

  倘若梅迪奇的思绪能因自己的捣乱多转上几个圈,多耗费几分不必要的心力,这对阿蒙而言确实是种收获,但也只是锦上添花:毕竟这并非阿蒙抛弃自己的咖啡和独处时光,跑到沙发找梅迪奇消磨时间的主要目的。

  于是阿蒙开口挑错:“而且,梅迪奇,有件事你说错了。”

  “嗯?怎么个错法?”梅迪奇擒住阿蒙正抚过自己五官的手,他的温度从阿蒙的手腕处蔓延到手背,两双距离极近的黑眼睛,在隐隐透着阳光的毛毯下安安静静地对望数秒。这份微妙的沉默,直到不知道是谁先发出的哼笑声窜进两人耳里才被打破。热度被传递至左胸肋骨下正不断鼓动的心脏,呼吸间都染上对方的气息和阳光的暖意。

  梅迪奇的手按上阿蒙侧脸,阿蒙张开口,在梅迪奇的掌缘轻咬几下,随后贴着他的掌心,轻轻说道:“我是会浪费时间做无谓事情的人吗?”

  回答阿蒙的是一道不屑的哼声,以及一个暖烘烘的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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